1991年8月22日,我只身西赴,陪伴我的,只有一个手提箱,一个纸箱。手提箱里,装的是夏天的衣服及为进藏准备的厚衣服;纸箱里,装的是书、冬天的衣服。
几天之前,像原来上学一样,父亲用自行车把我送到镇上的长途汽车站,然后,看我房好简单的行李,找座位坐好。父子俩没有什么话。不是父亲不爱我,也不是我不爱父亲。看着父亲苍老的模样,我的脑海中很容易联想起朱自清先生的《背影》。父亲两鬓已经斑白,头上刻着深深得皱纹,脸色红黑。这是以前上学时,我注意不到的。其实,即便回到几年前,父子俩还是一样,话很少。何况,此刻父子之间所想的,彼此都很清楚。作为独子,我无法面对父母。
公共汽车启动了,我对父亲说:
“爸爸,你回去吧。”
“嗯!”但父亲没有动,直到汽车开远了,父亲才跨上自行车,独自回去了。
告别了同学,告别了暗恋已久的女孩--我们,随着我的西赴,已经彻底没有可能了--我独自踏上了西行之路。
也许,作为我们那一代人,还是希望有所作为的。年轻的心,跳动得非常强劲有力,还没有被市场经济所沾染,所以,血,还是沸腾的。时至今日,再回首时,我虽然觉得有所遗憾,但仍然不后悔当日的抉择。
首次坐飞机的新鲜感,冲淡了远离故土的离愁。高空上的淡淡白云,千变万化,仪态万千。雪峰,在阳光下反射着白厉厉的光。虽然耳膜感觉极不舒服,但机舱外的景色,还是深深地吸引了我。
大约经过了一个半小时,飞机进入了雅鲁藏布江河谷。飞机平稳地降落,然后,我走出机舱。机场两边是连绵的山,山上光秃秃的,黄沙在山脚堆积着,整个群山,似乎都成了黄色--一切,都是那样的苍凉!
在到达那天的日记中,我这样写到:“天也茫茫,地也茫茫,我却迷茫。”
怀着对未知世界的希望、失落、迷茫与些许的惶恐,我来到了拉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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