又一个雨夜。天凉好个秋。就这样吧,挺好。
窗外,一幢幢楼的一扇扇窗,透出点点或明或暗的光。
我知道,那一窗灯火,就是一个故事。多年以来,一直盼望,盼望有一扇为我开启的窗,在夜深归来的时候,有一窗灯火,为我照亮回家的路。
雨,仍在下,在夜幕下,东一头、西一头地乱撞,有的扑在窗户玻璃上,有的飘落在树叶上。风疾的时候,雨点变得密集起来,声音也变得急促;风停的时候,雨点也懒洋洋的,落在树叶上,仅发出细细的沙沙声。
天幕压得很低,与夜色连成了一片。
窗外,一扇扇窗已经隐藏在一幢幢大楼的黑色阴影中,只有那艳丽的霓虹灯还不知疲倦地闪烁着。
转而想起李商隐的诗来:“巴山夜雨涨秋池”。四川秋季多夜雨,这是比较有特点的。李商隐的这句诗,正是这一天气现象的真实写照。只是李商隐不知道,千百年来,巴山夜雨又不知淅淅沥沥淅淅沥沥地下了多少场;千百年来,秋池水涨水落又不知多少回;千百年来,听秋池夜雨的人又不知换了多少代。――或悲秋,或念家,或思人,或怀旧,或自伤,巴山夜雨,总是这样令人神伤。
不知何时,雨已经停了。蛐蛐却在花丛中鸣唱起来。这边一只鸣两声,停下来,那边一只却又马上开始唱和。那就唱吧,生命如此短暂、如此宝贵,怎么能没有歌声呢?而今夜,有了这歌声,我也不再孤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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