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布谷！”
“布谷！”
乍听到这两声鸣叫时，我不觉有些惊诧，在这都市里，竟然还有布谷鸟！这是一个周日的早上，我在楼顶花园里抽着烟，拔着花间的杂草。清脆的鸟鸣声，吸引我抬头望去，一只布谷鸟就在我头顶的树枝上停着。我小心翼翼地移动脚步，想站到它看不见我的地方去仔细观察，唯恐惊吓了它。但它停了一分钟左右，忽地拍动双翅一个转身就飘然不知去向。
这倏然而至、又忽地离去的鸟儿，让我的心忽地一沉。
“布谷！”
“哎！”
“布谷！”
“哎！”
十三年前，也是这个季节，在乡下老家，一个刚满周岁的小女孩，在听到布谷鸟叫时，以为有人在呼唤她，鸟叫一声，小女孩答应一声。小女孩名字发音与布谷有一些相似，因此我想小女孩当时一定很会觉得很惊异：是谁在呼唤她呢？鸟叫一声，小女孩答应一声。但小女孩还是不见呼唤她的人。小女孩禁不住抬头张望，循声搜寻。她看到了呼唤她的那只鸟儿了吗？天空已是空荡荡的了吗？小女孩当时在想什么呢？她当时是什么样的表情呢？
这些，我不得而知。我想，即便小女孩自己，恐怕也不会再有记忆了吧？
小时候的每个暮春初夏，我也经常听到布谷鸟叫。但那时并没有去想什么，只觉得叫得很好听，而且这种鸟比较胆小，通常在离人很远的地方栖息，令我觉得好奇。后来看书上说，布谷鸟，又名杜鹃、杜宇、子规，传说为蜀王杜宇魂魄所化，故其叫声寄托无限哀愁。所以，布谷鸟常常进入诗人们的篇章。“子规夜半犹啼血，不信东风唤不回。”“庄生晓梦迷蝴蝶，望帝春心托杜鹃。”“蜀国曾闻子规鸟，宣城还见杜鹃花。一叫一回肠一断，三春三月忆三巴。”布谷鸟，竟然令人这样神伤！
布谷鸟飞走了，只留下树枝的影子在风中摇曳，而空荡荡的天空里，只见流云在飘浮，连布谷鸟影子也再不可见。
可是，布谷鸟，你知道吗，我的魂也被带走？
评论